早餐喝一杯鲜牛奶，没过多久却感觉胀气、肚子不舒服，甚至还会拉肚子。如果你有这类情况，很可能是因为乳糖不耐受，也就是说，肠道不能很好地消耗牛奶中的大量乳糖。

乳糖不耐受的人不在少数，据估计全世界近三分之一的成年人都被这个问题困扰。因为乳糖不耐受的原因在于体内没有足够的乳糖酶来分解乳糖，刚出生的婴幼儿基本上都能合成乳糖酶，但从断奶开始，大多数人无法再持续地产生乳糖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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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糖不耐受与编码乳糖酶的基因有关。有些地区的人群，比如欧洲人，这条基因的特定位点上发生了一个突变，导致个体成年后还能持续表达乳糖酶，就不容易出现喝牛奶拉肚子的问题；但在其他很多地区，包括中国，人群中拥有乳糖耐受突变的比例要低得多，乳糖不耐受的现象也就相当普遍了。

由于乳糖不耐受造成不适，很多人可能会尽量避免摄入乳制品，尤其是乳糖含量高的鲜牛奶。然而，一项近期发表在《自然-代谢》期刊的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科学家发现，乳糖不耐受的人如果坚持喝一点牛奶也是有好处的：可以调节肠道菌群的组成，从而降低2型糖尿病的患病风险。

这项研究由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医学院的营养学家Qibin Qi教授主持，他和同事们先是分析了12000多名参与社区健康研究的西班牙裔/拉美裔成年受试者的数据，包括他们的基因组信息、肠道菌群、血液代谢物水平等。在中位随访时长6年的时间里，受试者前后两次提供了他们在24小时内的全部饮食记录，还在与食物倾向问卷中提供了有关乳制品摄入量的信息，包括牛奶、酸奶、奶酪等。

研究人员在控制各种变量进行统计分析后观察到，参与者中的乳糖不耐受个体普遍牛奶摄入量较低，但其中牛奶摄入量越高的人，发生2型糖尿病的风险越低。而乳糖酶基因有突变的受试者，也就是乳糖耐受者，则没有发现牛奶摄入量高与糖尿病风险降低之间有什么关系。此外，酸奶、奶酪的摄入量似乎也与糖尿病风险无关。

▲研究示意图（图片来源：参考资料[1]）

作者接着分析了其他一些人群数据进行验证，包括英国生物银行（UK Biobank）中的近17万受试者，同样在无法持续产生乳糖酶的成年人中发现，牛奶摄入量较高的人患2型糖尿病风险较低。

为什么难以消化乳糖的人多喝牛奶会获得糖尿病风险降低的益处呢？研究人员进一步分析了他们的肠道菌群和血液中的循环代谢物，发现这一现象可能与肠道菌群的独特变化有关。在乳糖不耐受个体中，研究人员观察到牛奶摄入量高的人，其双叉杆菌（Bifidobacterium）更富集，普雷沃氏菌（Prevotella）则减少；此外血液检测显示，支链氨基酸的代谢物减少，色氨酸代谢物增多，而这些特征性变化与2型糖尿病风险降低有关。

因此研究人员在这篇论文的最后总结说，对于乳糖不耐受的人来说，牛奶的摄入可能会通过影响肠道菌群组成和血液代谢物提供保护作用，降低2型糖尿病的风险。

不过这项研究本身并没有明确提供饮食建议，比如乳糖不耐受的人可以每天摄入多少量的牛奶，考虑到不同个体由于肠道菌群的组成不同，对乳糖的消化能力以及摄入牛奶后的不适程度也不一样，因此具体的饮食建议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

参考资料：

[1] Luo, K., Chen, GC., Zhang, Y. et al. Variant of the lactase LCT gene explains association between milk intake and incident type 2 diabetes. Nat Metab 6, 169–186 (2024). https://doi.org/10.1038/s42255-023-00961-1